【叶乐】春水初生（12）
文/祈颜
※又爆字数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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挑战赛的决赛很快就到了，和所有人猜的一样，兴欣对阵嘉世，就在B市进行，不过张佳乐他们没有去现场，一方面这场比赛虽然很有看点很精彩，但也没精彩到让职业选手翘掉日常训练去看，另一方面，他们虽然目前为止积分第一稳进季后赛，但四大全明星选手齐聚一个战队，他们的目标，自始至终只有冠军。
第九赛季的冠军，霸图势在必得。
张佳乐看了转播，苏沐橙反常的举动出乎所有人预料，他也怔了一下，不明白这闹的哪一出，但再联想叶修轻描淡写描述的退役过程，果然是战队内部出了问题吧。
团队赛进行到最后，一对二，对方还带着治疗，结局到这里已经是尘埃落定，孙翔似乎也明白这一点。张佳乐也明白，不过这不代表他能接受，他可没忘不久前答应过叶修什么，一时间心情复杂。
“早告诉过你，荣耀不是一个人的游戏，现在，孙翔……你怎么看？”君莫笑在圣回复术中落地，公共频道中则发出了消息。
角色没有表情，而张佳乐似乎透过君莫笑，看到了一抹叶修惯常漫不经心却又一切尽在掌控的笑容。
“是的……荣耀，不是一个人的游戏……”孙翔没有打GG，就已经默然退出了战斗。
但是所有人都还没有彻底反应过来，他们的心还提在嗓子眼，还以为会有最后一波爆发。因为一叶之秋的生命还有百分之四十多，虽然需要以一敌二，但是，嘉世在擂台赛可是有一个人头分领先的，此时放手一搏，就算不能打倒两个角色，强攻带走一人，至少也能赢得一个平局的局面。结果孙翔这家伙，居然就这样退出了比赛？
张佳乐也很惊讶，但他似乎能理解孙翔的这一举动，他甚至把自己带入了一下，得出的结果是一样的。
荣耀，不是一个人的游戏。
这句话似乎用在哪里都很合适，当初孙哲平退役的时候，繁花血景在那一刻就已经名存实亡了。唯一没有冠军的MVP，也是他在那种已经意识到这些却极度不甘的情形下打出来的。
繁花血景是两个人的故事，只靠一个人，是没办法书写出完美结局的。
不过这些都已经过去了，眼下……还有更加棘手的现实。
冠军颁奖他没心思再看，关了网页长叹一声，张佳乐伸手抱住头。
天哪怎么办，真要跟叶修这家伙在一起吗……？现在装忘了反悔还来不来得及……张佳乐想象了一下，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，开玩笑，那家伙跟张副都是一个模子的老狐狸，自己这点伎俩根本不够看的。
早知道当初就不这么冲动了，搞得现在输了也不是赢了也不是，还不如孙翔强行带走一个人平局也好啊……不行还有加时赛……
张佳乐想到这，又叹了口气，自己当初是为什么答应了那家伙啊。
一旁的林敬言看出来他的不对劲，以为他在感叹兴欣进联盟对霸图不利，便出声安慰:“没事，谁赢都一样，韩队不是也说了嘛，都是需要打败的对手，叶修就一个人，也不是那么难的。”
张佳乐听了沉默一会儿，然后哀嚎一声干脆趴在桌子上，闷声道:“……嗯。”
嗯，是不难，为难的只有他一个。
不过叶修比赛完后并没有联系他，连带着整个兴欣都销声匿迹了一样，连记者招待会都没才加，就原班人马打道回府了。
冯宪君当场发话，务必找到他们，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。
张佳乐看着新闻，差点没笑出声来，这的确像是叶修那家伙的行事作风，说忘了？干脆就是懒得参加吧！
这几天过去，他也渐渐接受了这个结果，心情平静下来后，他不经意地发现，自己似乎对“跟叶修在一起”并没有那么反感，不过也没到直接说愿意的程度。
这是怎么回事？难不成……自己已经有好感了吗？张佳乐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。
季后赛开始，这是霸图期待已久的舞台，不断的复盘备战中，张佳乐理所当然地把其他念头抛在了脑后。
只不过在面对采访的时候，所有八支战队，都会问及到很多有关兴欣的问题。
“作为同是退役又复出的选手，您有什么话对叶修说吗？”张佳乐在采访中也受到重点照顾。
“他做到了我本以为不可能的事。对此我感到由衷的佩服。”张佳乐说。
首回合就是霸图对阵百花，他赫然也面临了和叶修一样的状况，和自己昔日的母队拼出个你死我活。
张佳乐出场时，雷鸣般的嘘声立时在场馆内响起。
什么心情？赛前采访中张佳乐被问及了这样一个问题，他没有回答，因为他也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。曾经他以为自己可以从容地面对，但是事到临头的时候。他却发现。这并不如他想象的那么简单。
“为了冠军，我要赢！”张佳乐最终只留下了这七个字。
在嘘声中赢下去。
与此同时，兴欣。
叶修看着转播，暗暗捏紧了拳头。那场赌约不是他忘了，只是只要不是瞎子，都能看出来张佳乐的纠结与不情愿，迫他履行，他叶修还没脸皮厚到这种程度。
赌约不过是个玩笑罢了，而张佳乐，他势在必得，只不过不是现在。在此之前，还是让那家伙好好比赛完成他的冠军梦吧。
叶修摸出一根烟，点燃，轻轻笑了笑。
不过上天似乎总爱和张佳乐开玩笑，集结了四大全明星选手的霸图，对上新人周泽楷坐镇的轮回，几乎所有人都倾向于一边，而霸图，却就这么输了。
已经……结束了吗？
张佳乐的双手依旧停留在键盘和鼠标上，事实上，此时距离他的百花缭乱倒下已经过去了足足五分钟。
霸图战队第一个倒下的是林敬言的冷暗雷，随后就是他的百花缭乱。而后他就一直用着角色死亡以后的视角，像个灵魂似的漂浮在半空中，看着轮回战队继续穷追猛打。
秦牧白的零下九度倒下。
张新杰的石不转倒下。
而后是韩文清的大漠孤烟和白言飞的罗塔。
荣耀！
像是网游中的竞技场一般，团队赛结束后，画面上也跳出了这两个大字。但是，荣耀却不属于自己，因为自己，又一次的输了……第几次了？
张佳乐真的不愿意去想。
这一次，他已经舍弃了一切，背负着粉丝的责骂，忍受着内心的折磨。
就这一次，一次就够。
他总是这样告诉自己。但是，就这一次，却还是差了一步，就那么一步，就那么一场胜利。职业生涯他获得过无数场的胜利，为什么偏偏总在这一场的时候倒下？
他背负的太多，倒在这里的次数也太多，孙哲平告诉他，让他将心里的杂念射杀干净，他也尝试过，却发现不行，他没法抛弃，也不会再软弱。到最后，干脆打包扛在肩上，这是他的选择，再累也怨不得旁人。
而他做出选择的时候，就已经猜到了最坏的可能。
“我……”
“我是要说，我没事。”张佳乐说。
“我想请问一下张佳乐的个人看法，能不能和我们说几句？”记着迫不及待地问道。
“我？”被点到名的张佳乐望着台下一边记者，居然笑了笑，“这种事，我不是早就应该习惯的吗？”
台下一怔。
“呃，下赛季，叶修和他所率领的兴欣战队就将出现在职业现场，而且根据联盟赛制安排的惯例，很有可能会是霸图首回合的对手，有没有想好到时候要和他说什么呢？诸位和他都是老相识嘛！”记者开始问一些题外话。
顿时，收看转播的兴欣众人，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叶修。叶修淡定喝茶。
“糟糕……肯定会被这家伙嘲笑吧？”张佳乐说道。
“啊，这是什么意思？”有记者连忙问，但张佳乐已经沉默。
“呵呵。”淡定喝茶的某人笑。
赛季结束，夏休期开始，张佳乐收拾收拾飞回了k市，本想着好好休息调整心情为下赛季做准备，却没料到一个熟悉的不速之客再次降临。
“……你又干嘛来了？”张佳乐看着眼前一脸我出现在这理所应当的某人，半晌无语。
“来看你哭了没啊！”叶修答得理直气壮。
“你大爷！”张佳乐骂。
这回叶修干脆直接到的宾馆，还是那家，张佳乐估摸着再来几趟这家伙都自来熟了。咦，自己为什么说再来？他怔了一下。
行李很少，草草放好，出于职业选手的习惯，叶修顺手开了电脑，嘴上也没闲着。
“四亚的感觉怎么样啊？”
说实话，这问题他来之前也没想着直白了问，不过看这家伙活蹦乱跳得什么事也没有，还有心情回骂，也就知道他真的想开了。
赛后记者招待会这么短暂的功夫，说是没事恐怕也只是一时的释然，如今看来，才算是真的没事。所以他也就随意地问出来了。
“你试试看啊！”这回张佳乐干脆懒得骂了，直接翻了个白眼。
“来一局？”叶修登上荣耀，转头乐呵呵地问。
张佳乐没接话，他犹豫了一下，毕竟宾馆的机子实在不敢恭维。
“怕了吧？跪吧！”叶修说。
“一会就知道谁跪了。”张佳乐二话不说开了机，是可忍孰不可忍！
“莫名其妙的自信。”叶修摇头叹叹气。
“妈的。”张佳乐悻悻地骂着。因为他清楚，单论二人交手的话，他的胜率着实不太高。更何况还有宾馆这破网速。
叶修也看出了硬件的不足，推开椅子起身道:“给，你用我的吧。”
“不用。”
“用吧，省的到时候你说我欺负你。”
“不用！”
“真不用？”
“不用！！”
“好吧。”叶修也没再坚持，大大方方地坐回原位。
张佳乐突然有点后悔，怎么就这么强硬的拒绝了呢……有好网速干嘛不用啊！不过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上了，好在开了机发现网速也不是想象得那么糟。
打着打着，张佳乐觉得有点不对劲，这家伙怎么感觉好像没用上劲啊？就像是在故意放水一样。他悄悄抬眼瞅了一下，对面的人一脸平静，看不出来什么。
而叶修此时一边打着，一边闲闲地思考。
嗯……这地方故意慢一下，依那家伙的水平应该看不出什么，那个地方留个破绽吧，抓不抓得住就看水平了……
让一次吧，就这一次。他想。虽然身为职业选手，他知道这样很不尊重对手，但对于张佳乐，这个他喜欢了那么久的人，这个即便四亚也依旧站在场上对所有人笑着说没事的人，他突然很想，让这个家伙赢他一次。也不是没赢过，只是说现在，这个时候。
即便有一点点放水的成分，但他还是私心地想看这个家伙，发自内心地笑一次。
就像现在。
荣耀！
大大的两个字似要夺框而出，叶修抬眼，不出所料地看到对面的人上扬了嘴角，很轻很轻地笑了一下。
电脑屏幕的光线很亮，映照在脸上轮廓很是清晰。细碎的刘海下是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睛，这双眼睛中的光彩曾经硬生生熄灭了三年，如今明亮依旧。
自己当初，不就是被这双眼睛吸引着的么？
叶修看着看着，突然推开椅子走了过去。
“啊？你干嘛？”
张佳乐还没反应过来，冷不防一片阴影笼罩下来，随即整个人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。
还是淡淡的烟草香，他曾经最讨厌的味道。
是的，曾经。
意识到这点的张佳乐没来由一阵恐慌，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复杂。这样的烟草味他一共也没闻过几次，却是难言的熟悉。
“那个赌约，”叶修顿了顿，“是我赢了。”
声音在咫尺的头顶响起，只惊诧了一秒而后不知不觉闭上眼的张佳乐闻声吓得一机灵。
天哪这么久了这家伙居然没忘？不对这种事他肯定不会忘……那那那怎么办？装自己忘了？不可能……这么装恐怕连自己都不信，啊啊啊那怎么办？就这么答应了？总觉得好像不太甘心啊……
内心翻江倒海，张佳乐努力让面上保持镇定。
“咳，所以呢。”
叶修轻笑了一声，没说话，而是直接低头亲了上去。
“？？？”
张佳乐瞬间呆住了，一时间感觉有无数个烟花在脑海中轰然炸开，脸颊开始发烫，手脚僵得不知道该往哪里放。
这好像不太对劲啊？他好像还没答应啊？？
反应过来的张佳乐开始挣扎，无奈吻了一会儿手脚无力，挣脱不得到最后干脆放弃。
叶修似是很满意他这个反应，亲了亲怀中人的嘴角，放慢了这个吻。
嗯……这家伙技术不错，张佳乐迷迷糊糊地想。嗯？不对，他在想什么？！
总觉得……好不甘心啊……
环绕周身的温度意外的令人心安，张佳乐无意识地伸手搂紧叶修的脖子，以一种连他也没发觉的，像是溺水的人攀住最后一根稻草的姿态。
鼻尖萦绕的烟草香是最好的安眠剂，紧绷了太久的心弦放松下来，积累了一个赛季的疲倦涌上心头。
意识渐渐混沌，光线越来越暗，顷刻间，世界陷入黑暗。
半晌没了动静，叶修看过去，发觉怀中人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。饶是浸淫战术算计多年的荣耀教科书，也没料到这种局面，不禁哭笑不得。
罢了，这家伙怕是累坏了吧。
轻轻地把人抱上床，关灯，睡觉。
窗外夜色温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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